“小月，我告訴你，我使的這門神功既然叫做天狼噬月拳，就說明命中註定是你的克星！”

“哦。”

“十妹，你還是趕緊投降吧，不然我截斷你身上的氣脈之後，你只要走出七步以上，就會突然全身爆裂，死得慘不堪言！”

“哦。”

“點中了，我終於點中了！小乖乖，你快躺下來，千萬不要動，不然你就有性命之危！”

“哦。”

姬傲劍果然倒了下去，趴在榻上，一手捂住肚子，哼哼道，“脹死我了，真的一動也不能動了。”

在他身後，姬水鏡立在當地，訕訕笑道，“小劍，你先把我解開啊。”

“你這是自找的。”姬傲劍沒好氣地說，“以為我吃東西吃多了就不行了嗎，結果還不是被我一只手就擋住了？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，居然敢和我比試運力化勁的門道，然後被截斷了氣脈的是你自己吧？”

“你厲害，你最厲害了。”姬水鏡滿口稱讚，“好哥哥，你就把人家給放開了嘛，要是一直被定住，對身體不好的呀。”

“現在又喊我好哥哥了？”

姬傲劍無動於衷地說，“你畫風太多，變來變去，實在不知道哪個是你的真面目。我要是放開你，說不定你又來暗算我了。”

“怎麽會呢，人家都輸給你了，對你一萬個心服口服，你就不要和妹妹計較了嘛。”

“等我肚子不脹了再說。”姬傲劍另一只手向後擺了幾下，“反正我也只是把你的勁道反彈回去，你既然精通這門堵塞氣血的神功，總不至於被自己害死了吧？”

“那個，我只顧得研究去破壞別人的氣血，沒怎麽在意如何化解功法的反噬。”

姬傲劍驚了，“都沒有把握應付反噬，你居然還敢用這種半吊子的功夫來暗算我？”

“人家哪有暗算你，不是正大光明地向你挑戰嗎？”

“趁著我喝撐了的時候下手，這還叫正大光明？”

“又不是我讓你把整罐小米粥喝下去的。”姬水鏡委屈地辯解，“我只是忽然看到你暴飲暴食，感覺天賜良機，機不可失，才臨時決定應該把握這次難得的機會。所以說，我並不是處心積慮地想要暗算你，就算把你制住，最多也就——”

她忽然住口不言，姬傲劍好奇起來，追問道，“最多也就什麽？”

“我不說了。”

“這都不敢說，可見你一定有什麽惡毒陰險的念頭。”

“誰惡毒陰險了？”姬水鏡咬了咬牙，恨聲道，“我把你制住之後，最多也就拍拍你的頭，捏捏你的臉，給你穿得漂漂亮亮，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，然後抱著出去逛市集，給你買糖葫蘆啊、撥浪鼓啊、長命鎖啊什麽的……”

姬傲劍一下子跳了起來，全身如墜冰窟，嚷道，“這還不算惡毒嗎，簡直惡毒得家了！”

姬水鏡楞楞地看著他，“你、你肚子不脹了？”

“脹還是有點脹的，只不過沒那麽嚴重。”姬傲劍一臉後怕地摸著額頭，“好在我有先見之明，只喝了半罐子粥，不然我的名節，現在就已經完全不保了！”

“什麽，你只喝了一半？”姬水鏡也大驚失色，急忙跑到一邊，從罐口往下看，“剛才挑戰你的時候居然沒有先檢查一下罐子，真是一個巨大的失誤。”

姬傲劍驚異道，“你怎麽也能動了？”

“我本來就能動啊。”姬水鏡若無其事地說，“本小姐對於自創的神功，當然運用得出神入化，化解起來就是一息兩息的事情，有什麽可奇怪的？”

“那你剛才為什麽裝著不能動？”

“我覺得你趴在榻上的姿勢非常優美，想多看一會兒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“行了行了，方才大家都各自裝過了，大哥就不要說二哥了。”姬水鏡一捧罐子，直接也往口中咕嘟咕嘟倒了起來。

姬傲劍問，“你很餓？”

“當然，我忙裏忙外弄了一晚上，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。”

“不吃早飯你就奔過來，急什麽？”

“我是覺得餵你吃飯很有趣兒，一看天都亮了，哪還等得了。”

姬水鏡放下罐子，也打了個嗝，很不服氣地說，“要不是本小姐一晚沒睡，一口沒吃，又餓又累，精神不濟，剛才怎麽會輸在你的手上？”

“輸了就是輸了，又來找理由了嗎？”姬傲劍哼了一聲，“看你剛才撲上來的那副興奮勁兒，三天三夜不吃不睡都沒事的。”

姬水鏡一手指過來，氣勢洶洶地說，“總之我明天還會繼續挑戰你，我已經發現你的弱點了！”

“什麽弱點？”

“你的身材目標這麽矮小，我用點穴截脈之類對精度要求比較高的武功，自然定位困難。”姬水鏡一拍桌子，“本姑娘練就了八十三種神功，能對付你的手段多著呢，明天就用一門更適合的對付你。”

“你就別提那什麽八十三種神功了。”姬傲劍不動聲色，“根據二八定律，最多也就十幾種拿得出手。”

姬水鏡疑惑地問，“什麽是二八定律？”

“這意思是說，具有八成價值的，往往只是最好的那兩成。”姬傲劍咳了一聲，“就好比在你錢莊存錢的客戶中，有八成的儲蓄，是來自最富裕的兩成人群。”

姬水鏡不覺一怔，“咦，你這說得很有道理啊。”

“所以你那八十三種神功，欺負尋常高手，或許樣樣都是奧妙無窮。”姬傲劍風輕雲淡地說道，“但是要想越級挑戰，能對本座產生一點點威脅的話，你最多也就十六七種……算了，我看有六七種就不錯了。”

“怎麽可能只有六七種，你不要小看人！”

姬傲劍沒有理會她的話，“還有，對付大宗師的武功，使用第二次就全然無效了。你也就只有那六七次機會，要好好把握，全被我看穿之後，你連理論上戰勝我的概率也徹底歸零了。”

姬水鏡聽了這話，突然驚喜起來，“原來你也認為我還存在理論上戰勝你的機會呀，有多少啊？”

姬傲劍似笑非笑地瞧著她，“你自己覺得呢？”

姬水鏡猶豫了一會兒，說道，“應該有一成吧？”

“你太樂觀了。”

“難道是百分之一？”

“這也不靠譜。”

“總不能只有千分之一吧？”姬水鏡氣得跺腳，“你幹脆直接說根本沒有可能好了，還扯什麽理論上的可能？”

“因為，我們總要相信奇跡的發生啊。”姬傲劍肅然說道，“只要心不死，你就還有無限的希望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“好了好了，你都一晚上沒睡了，先去休息吧。回頭有什麽不明白的再來請教我。”

姬水鏡氣恨恨地摔門而去，然後沒過多時，又抱了個木盒回來。

姬傲劍莫名其妙，“不是讓你休息去的嗎，又來作甚？”

“今天侍候你的事情，還沒做完呢。”

“怎麽會？你做的早膳，我已經吃過了。”

姬水鏡把盒子打開，“你是用過飯了，可是還沒換衣服呢。”

這盒子裏果然有一套衣衫，但是姬傲劍更納悶了，“為什麽要換衣服？”

姬水鏡理直氣壯地說，“飯是要天天吃的，衣服當然也要天天換啊。”

“哪有這個道理，人家苦修一件衣服可以穿幾十年呢。”

“那都已經成裹屍布了，還衣服呢！”姬水鏡正色說道，“作為一個文明人，就應該天天換新衣服，才能顯得有氣質有風度，有品位有教養。”

“沒聽說過——”

姬水鏡不高興地說，“講好了吃飯穿衣的事情都是由我來侍奉你的，我都沒要求你上午下午晚上都換不同的衣服，只是一天換一次衣服，主動降到了和一天一餐同樣的標準，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？”

“哪有這樣的道理？天天都穿新衣服，實在太浪費了。”

“這怎麽是浪費呢，我不是跟你說了，現在各行各業都不景氣嗎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姬水鏡立刻接口說道，“所以你天天都穿新衣服，就是在幫助拉動內需，對於促進經濟活力，緩解庫存壓力，調整生產結構，增加就業崗位，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。”

姬傲劍愕然，“你居然知道拉動內需這個詞？”

“總之，為了國家富強，為了民族產業，為了社會繁榮，為了民眾福祉，你一定要穿，不穿也得穿！”

姬傲劍見她這麽堅持，也不推托了，“既然如此，我就為拉動內需做點貢獻好了。”

他穿上身來，見是一套西式禮服，奇怪地問，“為什麽是這樣子的衣服？”

“我自有道理，你聽我說。”

姬水鏡拱手行禮，“家主大人，你老人家從海外考察回來，吸收了西方先進的文明成果，十分可喜可賀。我這就去召集本家在松江的各處產業負責人過來拜見，順便匯報這些年來的業績，你先準備個發言稿什麽的吧。”

姬傲劍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讓我穿這個，原來是為了這事？”

“要不能是為啥？哎，訓話的時候記得帶點倫敦腔啊。”

姬傲劍指著自己的鼻子，“你覺得我這副模樣，說我是家主，有人信？”

“沒事，只要我說你是，大家都會相信的。”

“別鬧了，這都是飛升的最後一年了，我還當什麽家主？”姬傲劍淡淡說道，“我回來就是度你成仙的，至於其他的一切俗事，就不要來打擾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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